编者按:
1272年二月,忽必烈改金中都为大都,建立了元朝的首都“元大都”。
当年元大都的城市布局,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北京城的基本格局。如果说,今天的北京还留有元大都的痕迹,那么一条穿过城市南北的中轴线,就是元大都在几百年后的延续和传承……
中轴线的划定,对元大都的规划建设起着决定性作用。而北京现在的中轴线,依然沿用了元大都时的中轴线,在北京城后700余年的建筑格局上,这条线,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。《致敬北京中轴线》系列稿件将走近北京城市中轴线,探寻这条“线”上的建筑和文化之美。
太庙,是一处安放皇家记忆的地方。
中国皇帝的一生,享受着无上的尊崇。每一任帝王殡天之后,关于他的记忆将被封存在太庙,也预示着一个新时期即将到来。
无论皇帝登基或大婚、册立皇后……千百年来,“太庙”——这个连接人类与其先祖的地方,每当有大事发生,皇帝都必须到此进行祭祀。
祭祀,一般有祭拜祖先和祭拜鬼神二类。
最初,祭祀起源于商朝,当时人们认为鬼神能够决定人们的命运,所以十分崇敬鬼神。鬼神大致可以分为天神、地祇、人鬼三类,其中的“人鬼”就是指“祖先”,他们认为祖先虽然死了,灵魂仍然存在,可以降祸或赐福子孙,所以一定要虔诚祭祀,这种祭拜祖先的观念一直延续到现今,形成我国十分特别的祭祖文化。
“庙,尊先祖貌也”(东汉许慎《说文解字》)。庙,是祭祀祖先的地方,而皇帝祭祖的地方叫做“太庙”。
中国古代社会,皇帝为大。不过在祖先面前,九五之尊的皇帝,通过作为“后辈”“小辈”前来祭拜。太庙的所有的中门、中桥都被称为神门、神桥,是成神后的列祖列宗的专属通道,皇帝绝不能踏足。在此处,皇帝的“专道”偏偏被设在“神道”的左侧,比如左门、左桥;而右门、右桥这些右侧道,属于大臣们。
祭祀开始之前,先会将祖先牌位从寝殿、祧庙移放到享殿,也就是前殿。隆重祭祀大典开始之后,仪仗整肃,钟鼓齐鸣,阵势十分宏大气派。
太庙,是明清两代皇帝祭奠祖先的家庙,始建于明永乐十八年(1420年)。
中国古代十分讲究“尊卑”,这种等级的观念在传统建筑上体现的尤其直接。“匠人营国,方九里,旁三门,国中九经九纬,经涂九轨,左祖右社,前朝后市。”(《周礼·考工记》)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中国人把“左祖右社”作为城市规划设计的要求和标准,一般以“左为先,右为后”。因此,“太庙”作为天子的祖庙,被建在故宫的左前方,而右侧对应的就是社稷坛。
作为中国古代皇帝的宗庙,“太庙”——在建造过程中秉持“敬天法祖”的传统礼制,所以太庙的建筑里往往都透露出人们对祖先的敬畏,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皇家建筑的最高标准。
太庙整体是一个大的长方形,南北长475米,东西宽294米,主体“三大殿”分别是前殿、中殿和后殿。前殿是三大殿中的主殿,是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——这是明清两代宫廷建筑最高等级,殿前的匾额上写着"太庙"二字,大祀活动就在这里举行;前殿的后面就是中殿,也叫“寝殿”,中殿内原供奉历代帝、后神龛;后殿,原来是供奉清朝立国前被追封的帝后神牌。
直至清朝灭亡,前殿有宝座三十五座,另有大小供桌、铜灯、铜祭器等物。 “昔为帝王庙,今作文化宫”,到了现代,太庙失去了“皇家祭祖”的功能性,很长一段时间里,淡出了人们的视野。后来,成为工人文化娱乐活动的场所,1950年五一国际劳动节正式开放。
最早,太庙只是用来供奉皇帝先祖。后来,皇后和功臣的神位在皇帝的批准下,也可以被供奉在太庙。对于臣子来说,“配享太庙”是皇帝对他最大的肯定,也代表着最高的荣耀。
“配享太庙”——从晋朝开始就出现了。到了元朝,规定只有武宗有配享太庙;到了明清,配享太庙的大臣范围进一步扩大。不过整个清朝,能够配享太庙的皇亲和大臣最终只有26人,他们中有非常有名的睿忠亲王多尔衮、恭忠亲王奕訢、太傅鄂尔泰、一等忠勇公傅文忠恒等等,配殿的每间设一龛,内置木制红漆金字满汉文牌位,这其中唯一的汉族就是张廷玉。
张廷玉
事实上,清朝也曾有官员享受了“配享太庙”殊荣,但最终却因为一些原因被除名,这其中就有钮祜禄·和珅的亲弟弟钮祜禄·和琳。
和珅、和琳相差四岁,兄弟二人中,哥哥和珅从文,在朝中权势熏天;而弟弟和琳从武,建立了赫赫战功,却在前线染病身亡,在他去世后,乾隆特赠其一等公爵并允许世袭,并赐和琳“配享太庙”。
嘉庆四年(1799年)正月初三,乾隆帝驾崩。五日之后,嘉庆帝即下旨将和珅革职下狱,在乾隆帝死后十五天,嘉庆帝以一条白绫赐和珅自尽。而和琳和收到了和珅的牵连,被除去了“配享太庙”的资格。
太庙,一处充满着古老的远古的记忆的地方,这里封藏这皇家子孙对先祖的敬畏。站在太庙的殿前,就好像拨开层层历史,每一个朝代、每一任帝王的记忆回荡在脑海。
从皇家最高等级的庙宇,到如今成为了劳动人民文化宫,历史的车轮不断向前,太庙的角色和地位也在悄然变化着,但它所代表的历史文明却在现代文明的映衬下,更显厚重,从未褪色……
作者:文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