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系网易政务原创栏目《有思》第20期。
《周易》有云:“垂衣裳而天下治”,谓定衣服之制,示天下以礼。
用服装来治理天下,是黄帝为中华文明最大的贡献。以此,呈现出“衣、食、住、行”,以“衣”为首的社会文明。
“贵贱有级,服位有等”,中国古代服饰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。清朝,作为中国古代历史上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,其服饰制度条例的浩繁琐细,超过了以往各个朝代。
强势出现的服饰制度
1644年,清军入关,为了巩固满洲人对全国的统治,清王朝开始推行“剃发易服”,按满族习俗统一服饰。
清初强制实习“剃发易服”
满族发源于辽东地区,因地域气候寒冷,人们多穿宽大且及脚面的袍服,下配裤装,款式、颜色比较单一,面料和工艺也并不华丽。满族入主中原后,这个风格也长期保持不变,直到清中晚期,社会富庶,工艺成熟,满族女性服饰中的便服,细节花饰逐步吸收了汉族女性服饰的装饰风格,变得华丽起来。到了清晚期,满族贵族女性服饰风格非常繁复。
顺治四年,确定了官民服饰之制,但只限服色和使用材料,所服之式样仍无明确规定。直至乾隆时期,规定了居住城市和人员稠密的区域普遍服用旗装外,闭塞地方的平民仍然不服用马褂,不戴红缨帽。
1652年,顺治帝钦定的《服色肩舆条例》颁行,要求废除汉族的一切服饰。这项规定的颁布,带有着一定的政治意义,实为满族统治者以示正统、稳固地位的一个手段。
大清入关起,等级森严的服饰制度正式确立,并在清朝各个朝代不断被推进……
宫廷服饰中的三六九等
《延禧攻略》全集放送之后,《如懿传》掀起第二波清宫戏热潮。其中,皇帝妃嫔们的服饰打扮,让剧迷们十分关注。
《如懿传》中有个片段,娴妃服饰使用了姚黄牡丹图案,嘉妃挑唆说这姚黄牡丹是花中之王,只有中宫皇后才能使用,惹得皇后不悦。也许这个桥段,仅仅是为了表现戏剧冲突杜撰出来的,但清宫服饰中的等级尊卑也的确存在。
姚黄牡丹花图案
在清初服饰制度制定到逐步完善的过程中,宫廷里的服饰按照位分高低被划分了三六九等,从身上的配饰,到服装的质料、款式、颜色、纹样,每一处细节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人们,等级,是绝对不可逾越的规矩。
配饰
清代“一耳三钳”是最基本的形式,也视阶级差异在细节上略有不同。如富者用金、银、翠、玉为质,贫者以铜圈充之。宫廷后妃及民间庶女虽皆此妆束,但后妃会佩戴三串东珠,而宫女只佩戴一串东珠与两只圆环。
宫廷后妃“一耳三钳”画像
服饰质料
从顺治帝到乾隆帝,对服饰质料的使用,有严格的要求和规定,如庶民不得用绣缎等服,满洲家人不得用锦绣蟒缎、妆缎。
服饰颜色
在古代服饰制度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组成元素,清朝服饰颜色所代表的的象征意义,远远超过了它的审美意义。清朝服饰中,等级最高的是明黄色,只有皇帝、皇太后、皇后、皇贵妃才可享用,即使贵为皇太子,也不可在衣服上使用明黄色。其他皇室人员依次是:皇太子妃用杏黄色,妃用金黄色,嫔、福晋、公主、郡主等用香色。
服饰纹样
除了颜色,纹样也是一种十分直观地区分服饰等级差异的标志。龙纹是代表皇权至高无上、不可僭越的专用纹样,据《故宫经典:清宫服饰图典》记载,并对照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清代皇帝朝袍实物,皇帝朝服全身共装饰龙纹43条,几乎布满全身。
乾隆帝用明黄色纱秀彩云金龙单龙袍
如何穿搭,是清朝百姓的必修课
在清朝,如何穿衣服是不仅是官员,也是百姓的必修课,穿错了不仅让人笑话,甚至可能是大罪过。
清朝仁宗和宣宗在治期间,不少旗女仿效汉服,在原来窄长的衣衫外面加上宽大袖子的马褂,或加宽衫袍的衣袖,并学缠足等陋习,引起皇帝动怒,连续下谕禁止,并申明满洲八旗、蒙古、汉军督统、副督统随时详查,违者治罪,一并严惩绝不宽大。
乾隆时期制定的《大清律.卷十二.礼律.仪制.服舍违式条》,规定:“凡官民房舍、车服、器物之类,各有等第。若违式僭用,……工匠自首,免罪,不给赏。若僭用违禁龙凤纹者,……工匠,杖一百;……若工匠能自首者,免罪,一律给赏”,也就是说:
僭用了龙凤纹章,官员,打100棍、判三年徒刑;
工匠,打100棍;
官民服饰僭用了黄色、紫色,以及用了蟒龙、飞鱼、斗牛图案,比照僭用龙凤纹的条款治罪;
告发者,给予50两白银的赏赐。
另外,清朝官员穿裘皮大衣分外讲究,规定只有皇帝可以穿戴皮质最为贵重的黑狐皮,其他人皆不可用这种皮料。雍正二年,因为很多官员对于顶戴、补服、裘皮大衣等的混淆乱用,朝廷重申禁令,违者治罪。但相关法令对特殊人员给予了特殊照顾:即冬天被派到关外地区出差的官员,可以“不拘品级”穿裘皮大衣,防止冻出人命。
服饰文明渊源流传
翻过历史沉重的策页,服饰终于发展到了今天。
在满族统治清王朝的268年间,中国人的服饰风格几乎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。封建王朝结束以后,中国人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装扮。从此,传统服饰退出了历史舞台,中国服饰文化也进入空前繁荣、空前活跃的时代。
民国时期,虽然社会局势动荡不安,但精神和文化却飞速发展,佳人才子辈出,代表着那个时代特有的人物风貌。尤其是旗袍的出现,让东方女子沉静温婉的气质大大彰显,恰到好处的开叉,量体裁衣的设计,尽显中华女子的含蓄性感,玲珑可人。
改革开放后,人们的生活水平得到大大提升,穿衣观念也进一步改变。中式服装开始融入西方审美,因此出现了“喇叭裤”“夹克衫”“连衣裙”等大胆新奇的着装。
21世纪,中外贸易往来越来越密切,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和人们生活水平的跃进,国外大牌、时装品牌进入中国,中国人的服饰的风格变得更加多样化,出现欧美休闲风、韩式淑女风、嘻哈摇滚风等等。
服饰风格变化,反映着时代的变迁,记录着人类发展进步的进程。流淌千年的时光里,服饰是中国人对美的渴望和最直观的表达。
回首之处,那些在美、权利和欲望中糅合而成的独特审美,亦是珍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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